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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视角下的Mo与Ma
发布日期:2015-07-17    查看:
       当代视角下的Mo与Ma— 评上海夏季音乐节纽爱第四场音乐会
         7月10日晚上在上海交响乐团举行的“纽约Mo-Ma”音乐会,是2015年上海夏季音乐节驻节乐团——纽约爱乐乐团上海之旅四场音乐会中的最后一场,也是纽爱上海之行的压轴戏。这场音乐会的名称“Mo-Ma”语出双关。首先,它来自于音乐会上、下半场两部作品的奥地利作曲家——沃尔夫冈•阿玛丢斯•莫扎特(1756-1791)和古斯塔夫•马勒(1860-1911)各自姓氏的前两个字母。莫扎特和马勒常被视为奥地利的“2M”。
  其次,它来自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这是纽约引以为傲的博物馆。纽约是当今世界几大现代艺术中心之一,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也正是世界几大现代艺术博物馆之一。土生土长的纽约人吉尔伯特自从2009年担任纽约爱乐乐团的音乐总监以来,一直以力推当代作曲家的作品为重要建树。这场音乐会的曲目是莫扎特创作于1784年的《第十四钢琴协奏曲》和马勒完成于1902年的《第五交响曲》,虽然和我们已有100年以上的时间距离,但是纽爱的艺术家们正是通过这样的历史作品,展现出他们耳濡目染甚至是与生俱来的现代性视角。
  美国钢琴家艾克斯此前在5日演奏了有如交响乐般气势磅礴的勃拉姆斯《第二钢琴协奏曲》;而在本场音乐会上对莫扎特钢琴协奏曲的演绎,展现了艾克斯多年以来保留曲目中的另一大领域。莫扎特的《第十四钢琴协奏曲》属于莫扎特早期的钢琴协奏曲,相比起在音乐会上的其他钢琴协奏曲来说,并不算热门作品;而且,它的乐队配制可以说非常室内乐化,除了弦乐之外只有两支双簧管和两支圆号。但是艾克斯和纽约爱乐乐团的合作,使我们听到了一个如此朴素却又精致的钢琴协奏曲作品,三个乐章空间化并置着生机勃勃的丰富层次。
  乐队和钢琴之间的对话,使歌剧的歌唱性与戏剧性、交响乐的宏伟性与复合性在这部作品丰满地结合在一起。歌唱性自然由独奏乐器钢琴充分展现,钢琴上所有的旋律都经过了精心的装饰,第三乐章的主题没有一次出现是完全相同的,它们在艾克斯手中成为显示钢琴绚丽音色的动人歌唱。戏剧性中丰富的角色以及矛盾的发展,是这部作品中相当精彩的特质。第一乐章有着费加罗般从容的机智,第二乐章是莫扎特式高贵的悲天悯人,而在第三乐章中又浮现出帕帕基诺般纯朴的快乐。尤其是在第一乐章中,艾克斯和乐队之间的合作尤为精彩:钢琴在呈示部中主题是纤细、柔弱、精巧的,与全乐队的雄壮形成了情绪上的鲜明对比;在别的作曲家手中最常见的发展到高潮后再现不同,这部作品的发展部开始于情绪最激烈的风口浪尖,而在动力消耗殆尽后,无助的钢琴从凄婉中逐渐自我崛起,乐队雄壮的主题再现给它充分的信心;钢琴这样的扶持下,在再现部中的华彩段落已和乐队的情绪越靠越近,为之后第二乐章、第三乐章更具有交响性的器乐化发展作好准备。而进入第二乐章后,艾克斯和乐队在都展现了莫扎特在内声部甚至在单个旋律线条中所勾勒的清晰的声部层次;乐队在钢琴部分歌唱时,有时是气若游丝地呼应,有时是晶莹剔透地飘落,乐队和独奏乐器的音色对比充盈在音乐的发展中。艾克斯和吉尔伯特贯穿整部作品尤其是第三乐章中节奏和语气方面变化的灵动,使这部20分钟左右、不大的钢琴协奏曲光彩夺目。
  纽约爱乐乐团与马勒有很深的渊源。现今音乐总监的吉尔伯特在马勒的作品方面颇有造诣,他录制的马勒《第九交响曲》被《留声机》杂志评为最佳版本。该场音乐会的重中之重就落在了吉尔伯特演绎的马勒《第五交响曲》上。马勒的前四部交响曲用大量的标题、文字解释、歌词,追问着人是否能在死亡后复活、返璞归真为孩童。而从《第五交响曲》开始,到《第七交响曲》,是他中期的三部交响曲,用纯器乐的方式继续着“生”与“死”这个宏大的哲学思考。《第五交响曲》共分为五个乐章,长达90分钟的宏大作品可以看作为三个部分的组合,第一乐章的葬礼进行曲延续至第二乐章对悲剧色彩的贯穿,第三乐章是一个长大的谐谑曲,第四乐章小柔板作为铺垫进入第五乐章的终曲。
  马勒自视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他的不安全感和对死亡的阴影自幼伴随着他。这五个乐章从对死亡现实下哀号、挽歌的描绘,到挣扎求生的斗争但“悬而未决”,经过热情的民间舞蹈,关照自己内心思考后取得胜利。吉尔伯特尤其注重乐器组之间大的色块所产生的结构意义,甚至在有些地方忽略了马勒曾经强调的“清晰”。代表死亡的小号独奏与铜管声部,在第一乐章和第二乐章中都被充分凸显;而从第三乐章中,温暖的圆号取而代之,成为第三、第五乐章更具有领导性的音色。吉尔伯特所强调的它们在过程中地位的转变,充分使得弦乐、木管的音乐材料有了质的变化——终曲不是人必须要面对生和死,而是知道了死的苦楚后,更辉煌地生。正如尼采所说:“多少遍都没关系,这磨人的生活,请重来吧!”经历了“911”的苦楚,纽约人在亲临如此惨烈的悲剧后,他们不是没有痛,而是带着对痛的鲜明记忆,更热烈地面对生活。这是在吉尔伯特带领下的纽约爱乐乐团艺术家们在《第五交响曲》这部马勒中期交响曲中所看到的生命意义——这又何尝不是每个人人生的真实写照!
  莫扎特和马勒这两位旷世奇才,都在他们的同辈人中独树一帜。这些当时的“当代”作品,在当今音乐家的解读中都呈现出别样的面貌和意义。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不仅具有莫扎特创作时人们所趋之若鹜的钢琴的炫技与歌唱,更融合了莫扎特在戏剧和器乐多方面的成就;马勒的交响曲由当年创作时人们的不被理解,到当今人们背负现代危机而要在他的作品中寻找他早已对此进行思索后的体悟。在时间的流逝中,“当代”作品成为“历史”;而它们是否还能在后世的眼中再次成就“当代”,这是对所有音乐家们的挑战。